#錦衣之下#馬上便是除夕，歷年的年前繁忙已經漸入尾聲，陸繹在家的時間也比往日多了一些。

冬日的暖陽來得慢去得快，不過這都不影響今夏的好心情，若非有陸繹拉著，她早就飛奔楊家酒樓，去看看岑福的心儀之人是哪位了。

「大人，你說岑福有沒有跟人家表明心意呀，這都過去兩日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得，進度委實有點慢，要不還是我——」

陸繹一邊輕拍著懷中的綰兒，抬眼看向閑不下來的自家夫人，道「岑福有分寸的，你別跟著操心。」

「若是兩情相悅，倒是沒啥可操心的，問題是人家姑娘都還不知道岑福的心意呢，大人是不知道吧，這每逢過年佳節啊，適齡的未婚男女，可是說親的高峰期，我這不是擔心岑福被人截胡了麼？」

截胡嗎？陸繹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說明是岑福技不如人了。」

「岑福哪里就技不如人了？長得俊俏，功夫不錯，人也憨厚老實的——」

自己屬下確實不差，可聽著今夏如此夸贊于他，陸繹雖是沒有往心里去，依舊下意識地眉頭微蹙。

今夏見他這樣，馬上找補道「我的意思是說，岑福雖不及大人樣樣優秀，可也是有不少姑娘喜歡的。」

「那你還擔心什麼？」陸繹一副看她前后話語矛盾的模樣。

今夏微微一頓，總不好承認自己就是好奇心來了，沒有知道結果之前，純粹是心中意難平吧！就是某人口中那只好奇的小野貓。

「咦，桌上沒水果了，我去取些冬棗過來。」

有些生硬地轉開話題，今夏走出門，被冷風一吹，迎面打了個噴嚏，然后覺得自己臉上濕濕的，歡喜道「大人！又下雪了！」

「回房把披風穿上再出去。」陸繹的關注點似是不一樣。

今夏笑得十分開懷，點頭應道「知道的，前面下雪大人都沒陪我們堆雪人，這次可不能錯過了！」

想起之前在院中看到的雪團子，陸繹笑了笑，好像能夠和她感同身受，也從這場平平淡淡的雪里面感知到歡快之意。

「好，你回屋穿衣裳，晚些雪厚了，陪你堆雪人。」

「得嘞，我這就去。」

今夏離開沒一會兒，讓她操心的當事人岑福出現了，「大人。」

「想通了？」

陸繹不經意的開口問道，同為錦衣衛，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自是明白岑福的那點糾結心思，所以才會特地拖著今夏，讓他自己先想清楚。

「……」岑福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當年是如何確認，夫人就是那個要共度余生之人？才出手哄得夫人傾心相待？」

沒想到他問得這般直白，陸繹咳嗽了一聲，當年確實是他先動心，前前后后也蹉跎了不少時間，吃了不少橫醋，除卻岑福知道的，如今說起來，陸繹都覺得自己臉皮有些發熱。

「我與今夏，同你的情況并不一樣，于你而言，不具參考性，感情一事無理可依，關鍵得是你自己想明白，對方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屬下覺得主要是大人優秀。」岑福硬著頭皮，繼續道「大人在京城公子哥的名聲不錯，樣貌與身手入得了夫人的眼，夫人機靈聰慧，性子活潑開朗，這樣的女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多年前的事情，現在再拿出來說，再怎麼樣都只是過往的回憶。

陸繹卻搖頭應道「并非這樣簡單，縱然我有意，今夏當初也心儀我，我卻知道，她那個時候是心動而不自知的，如非我篤定表明心意，她不會輕易回應，至于回京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

別人或許都覺得陸繹能娶今夏，是因為他入獄的日子里，是今夏不離不棄等待的成果，是輕而易舉、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只有陸繹自己知道，事情并非如此，他們為彼此付出的，并不僅是旁人眼中看到的那些，若不是他交出真心，又豈能換來她的真心？

陸繹與岑福雖是情同手足，卻鮮少會有這般交心的談話，會說這許多，不過是想疏通岑福的心結，「岑福，感情的事情沒有標準可言。」

岑福沉默了一會兒，正欲開口說出他的顧慮之際，加了一件厚實衣裳與披風的今夏，人未到聲先至，「大人，你吃烤年糕——」

「岑福來得正好，一起嘗嘗這個烤年糕，嘶——有點燙。」今夏放下手中的盤子，趕緊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怎麼不知道拿個食盒？」陸繹一邊說一邊哄著被娘親吸引著張牙舞爪扭動身子的閨女。

今夏嘿嘿一笑，撕了一小塊喂到陸繹嘴巴，「著急讓你吃口熱乎的，給忘記了，大人快嘗嘗味道如何？」末了才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塊。

被爹娘忽視的小陸綰，不滿地咿咿呀呀鬧騰，弄得今夏一頓忙活，最后還是陸繹抱著女娃娃柔聲細語地哄。

今夏也不摻和他們父女倆的互動，掩飾不住的好奇道「岑福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好消息分享？」

「呃……就找大人一點事情，屬下先出去了。」岑福說罷，便要離開。

「等等。」今夏連忙喚住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不是，這都過去兩日，你還沒動靜呢？當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這樣吧，楊家酒樓的人我都很熟，你告訴我看上的是哪位，我來幫你撮合，省得你抹不開面子表白。」

「表白？」岑福一臉詫異，他什麼時候要表白了？

「你不是單相思嗎？表白是第一步，得讓對方知曉你的心意，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鐵定給你辦得妥妥的，所以是哪位姑娘？」

岑福直覺腦殼疼，腦海中閃過某人眼眶泛紅的樣子，如實道「已經表白過了，是我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回應。」

「表白之人與你心儀之人，不是同一人？」

「是同一人。」

「那你為何踟躇不前？」今夏嗓音都加大了幾分，「因為家世？身份？還是什麼？」

「因為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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