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高的醫術，換眼對他來說并不算難事。

仿佛沒過去多久，她就聽到他柔聲開口：「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看看。」

她聽出了他聲音的虛弱，想關心他，但她的身體仍然受到那個冰冷的靈魂控制，說出的話比刀子還要傷人：「巫族的人估計要很快追來了，我不想你成為我的拖累，你快些離開吧，死生不復相見。」

他苦笑了一聲：「好，死生不復相見。」

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果然恢復了光明，可兩行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紗幔又輕輕吹起，她以為他回來了，連忙回頭，卻是暮溪閣閣主。

暮溪閣閣主此刻連面紗都未戴，露出半張絕美，半張卻是瘆人的紅疤的臉。

她走到若雨跟前，看著她的眼睛「嘖」了一雙：「好一雙清澈無雙的眼睛。你到底對那個小神醫下了什麼迷藥，讓他肯心甘情愿地如此為你？」

若雨努力在控制住身體里那個冰冷的靈魂，為了避免自己再被迫說出傷人的話，她緊緊咬住嘴唇，直到嘴唇滲出血跡，她終于從嘴角擠出一句真心話：「玄櫻幽曇，救我。」

暮溪閣閣主打量著她：「你這小丫頭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就你這身本事，巫族那噁心的地方可培養不出來。他們之前用來控制你的蠱蟲，也有萬蠱之王之稱，據說一百年才能煉出一條，卻用在了你的身上。小丫頭，你莫非是那天上下凡的神仙？或者是從魔域逃出來的魔頭？」

若雨不說話，仍然是瞪著她，她渾身都在發抖，暮溪閣主知道她是在全力壓制住她體內因絕情蠱帶來那股邪惡的力量。

暮溪閣閣主終于從指尖化出一朵紫色的似蘭花又似曇花的花，等這朵花的花蕾泛出一道淡淡的紫光飛到若雨的眉心處，若雨又暈了過去。

藥塵從藥廬出去，手里只拿著一根助他行走的木棍。

山路難走，他總免不了磕磕絆絆，再又一次摔倒時，他也不禁自嘲：「藥塵啊藥塵，難道眼睛看不見，你就成了廢物麼？連路也不知道怎麼走？」

就在這時，他聽到邊上傳來哼哼卿卿似小豬叫的聲音，還在他腳邊蹭來蹭去，似乎他的腳是什麼好吃的東西。

他微微一愣：「小乖。」

小乖又哼了一聲，似是在回應他。

他彎下腰來，摸索著將小乖抱在懷里，又摸了摸它的腦袋：「你不陪在你主人身邊，跑出來做什麼？」

小乖又在他懷里蹭了蹭，然后它直接跳了下去，一邊發出哼哼卿卿的聲音，一方面漸漸變大。

不多時，它就自動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帶，然后帶著他飛起來。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小乖帶著飛向了高空，長髮都隨著風獵獵飛舞，他笑問：「小乖，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小乖越飛越高，仿佛就要把他帶到那九重天上去。

幸好最后他也沒去九重天，只是停在一座仙山上。

他雖看不見，但也仍然感覺到這座山的仙氣充沛，連東芝山的修仙大派都比不了。

畢竟東芝山還是凡人呆的地方，但此刻他覺得自己明顯來到了仙山。

小乖把他放下后，就又變成了小豬般大小，哼哼卿卿著往外跑看來是去覓食了。

他站在原地，卻聽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嘆道：「我的好徒兒，一別經年，你為何把自己弄得這般田地？」

他聽到這聲音，立刻喜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