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流螢閣的人都知道了，一向神秘的公子九收了一個小丫頭做弟子。

那小丫頭還是從菜人里幸存出來的，聽說她年紀雖然最小，但在菜人的決斗中卻是殺的人最多。

當流螢閣的管事將此事稟報給閣主，并有些猶豫問：「閣主，那小丫頭雖然年紀小小，卻滿身戾氣，您讓她呆在公子九身邊真的合適嗎？」

正在作畫的閣主唇角一勾：「若她沒有這一身的戾氣，本座豈會留下她的性命？那小丫頭你不用管，要你盯著的，是阿九。」

管事一愣。

暖閣中，朝顏發現公子九雖然同意收她為徒，在這幾日她在他面前就跟透明人一般。

她起床的時候，公子九已經出門了，等她快睡覺的時候，公子九才回來。

她連忙過去喊「師父」，公子九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進了里間。

而她也早知道了規矩，公子九的里間旁人是萬萬不能進的。

曾經有一個侍女不小心闖進去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第二日閣主就派人將那侍女砍下的一雙腿送到了公子九面前。

不過至少住進這暖閣有一個好處，就是她不用在睡覺的時候還用時刻提防會被同伴要了自己的命。

這幾日也是她被收留進流螢閣睡得最踏實的幾天。

這夜她剛睡下不久，半睡半醒中她感覺邊上好像站著一個人。

她當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刀刺過去，手腕卻被人握住，刀也被探出去。

頭頂上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枕頭底下也藏著刀，不怕睡覺做噩夢嗎？」

她抬頭，借著月光發現是公子九。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大晚上會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只好扯了扯嘴角道：「做噩夢也總比在夢里被人殺了再也醒不來好。」

公子九垂眸打量著這個小丫頭，這個年紀的尋常丫頭，估計還會天天鉆進爹娘懷里撒嬌，哪里會像她這樣仿佛說著仿佛看透了人情世故的老成又蒼涼的話。

他放開她的手：「穿好衣服，跟我出來。」

她把外衣披上，跟著他來到院子里，卻見他丟了一把劍到她面前。

「師父，這是？」

他仿佛連正眼都不想給她一個，只是淡淡道：「不是要做我的弟子麼？做我的弟子，功夫自然不能差到給我丟人。」

她一愣：「師父是要教我劍術？」

他終于轉過頭來對著她：「怎麼？不愿意？」

她趕緊從地上撿起那把劍：「自然是愿意的。」

她把劍用雙手托著，恭恭敬敬地朝他彎腰行禮：「還請師父賜教。」

他又道：「此劍名為青華，以后就是你的貼身佩劍了。你要記著，要做一個殺手，劍就一定要出得比所有人都快，否則，可能你的劍還沒出招，你的喉嚨就已經被人割斷了。」

她莊重地問：「那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劍比所有人快？」

「我教你幾招，你學會之后便練到天亮。」

看到她臉上終于出現了屬于她這個年紀大孩子氣表情，他的唇角似乎也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

他從她手里接過青華：「看好了。」

月下舞劍的白衣青年，仿佛在作著一幅氣勢騰騰的畫，劍氣洶涌而來，這樣凌厲的劍招，確實與他謫仙般的外表不一樣。

可是身為流螢閣的頭號殺手，又怎麼會是真的謫仙呢？

他已演練完，又把青華劍給了她：「學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