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因審判而稀少,因稀少而被珍視。」
年年都拼暑期檔,長青不倒看古偶。
近期最火的劇無疑是由王鶴棣和虞書欣主演的《蒼蘭訣》,集齊了古偶、仙俠、甜寵、霸總等屬性為一體,雖土但上頭,讓觀眾直呼得了「訣癥」。
《蒼蘭訣》開播后一度在各大社交媒體中引發熱議,成為愛奇藝第四部突破1萬熱度的作品,一舉超越其他同期播出的古偶劇,出乎意料地搶占了莫大的市場。
哪怕是沒看過《蒼蘭訣》的朋友,想來也已經在互聯網沖浪時目睹過「訣人」的身影。
(2022/8/30的豆瓣實時熱門電視榜單)
有意思的是,爆火的不止《蒼蘭訣》這部劇,還有去年曾因古偶仙俠劇《遇龍》中不忍直視的妝造、慘不忍睹的表演而備受群嘲的男主王鶴棣。
《蒼蘭訣》上線后,王鶴棣憑借所飾演的月尊東方青蒼成功出圈,從「古偶丑男」一舉反轉為「古偶美男」,刮起了一場「八月男友」風,可謂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如果說八月的內娛除了爆錘渣男的大快人心戲碼之外略顯死寂,那麼東方青蒼及王鶴棣本人的出圈則仿佛注入了一劑新鮮血液,為觀眾增添了不少生活之趣。
(王鶴棣被稱「去年古偶丑男今年古偶美男」)
實際上,王鶴棣早因出演新版《流星花園》中的道明寺一角引發了關注,隨后便在演藝事業上有所沉寂,甚至陷入了被評「AI演技」的低迷期,直到在2022盛夏的再次翻紅。
然而這一次,爆火的不僅是他的帥哥外表,還有熱血、中二又真實的「娛樂圈活人」形象。
王鶴棣:
劇中bking霸總,劇外「娛樂圈活人」
《蒼蘭訣》的成功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但毫無疑問的是,它離不開男主角東方青蒼的人物設定。
東方青蒼,作為三界中最強的絕對實力者,正是觀眾所熟知的霸總人設,所及之處無可匹敵,可謂最大限度地滿足了觀眾的慕強心理。
王鶴棣對東方青蒼的演繹則游走于恰到好處的霸總之界,讓大強的bking本性盡顯卻從未油膩得糊人眼。相比于那些年霸道總裁們帶來的傷害,東方青蒼在觀眾眼中則顯然成為了bking的正面代表。
(《蒼蘭訣》的豆瓣熱評)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遇龍》中王鶴棣還被毫不留情地批評為「AI演技」、「像個木頭」,如今他在《蒼蘭訣》中的表演卻讓不少觀眾出乎意料,豆瓣熱評中不乏對其演技的肯定評價。
當然,僅憑帥氣外表、bking人設和不出戲的表演,王鶴棣尚不足以在如今的內娛掀起太大風浪。更重要的是,不少網友認為,王鶴棣擁有一種如今在娛樂圈實為罕見的真誠。
在綜藝節目中,他搞笑、參與度高又放得開,一個出圈的「西瓜頭」造型經典永流傳。
他是為數不多公開抖音點贊的明星藝人,網友們將他的點贊總結為「籃球、海賊王、小狗」。
他在時隔一年后評論導演支持他的微博,用成績說話,讓網友們感慨「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王鶴棣評論導演伊崢一年前微博)
諸如此類的發現不勝枚舉。總之,網友們在考古王鶴棣的過往經歷時,發現的往往不是黑料而是笑料,為他的真性情本色又增添了幾分說服力。
特別的是,具體到王鶴棣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經歷,網友們發現原來他成長于「炸串世家」,父母和姨媽至今仍在當地開炸串店,甚至他在當明星后還會回家幫忙炸串。
在明星的角色身份之外,王鶴棣給人的印象更像是同一社區、同一學校的年輕男生,鮮活、熱血而沒有距離感。
正是以上種種,構成了大家對他「娛樂圈活人」的評價與認可。
「娛樂圈活人」的評價背后,
大眾對「真實」的渴望
所謂「娛樂圈活人」,并非影射內娛的明星們都虛假、傲慢,而是在互聯網輿論場愈發收縮的大環境下,人們的確越來越難看見真性情的流露。
由此,在「娛樂圈活人」的評價背后,映射的更多是大眾對「真實」的渴望。
曾經明星們在微博分享日常,或是細數生活瑣碎之事,或是關注社會民生,微博一時好不風光。
現如今,這些聲音都已漸漸銷聲匿跡,就連那英老師的著名打卡博「媽的,最煩裝逼的人」,去年在度過十周年紀念日后也已經被她本人隱藏。
(那英2011年發表的名言)
明星逃離微博的現狀讓我們不得不承認,公共平台在一定程度上已然淪為模版化的話語場。夸張點說,整個互聯網輿論場都愈發索然無味。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人們由衷懷念過去直言不諱的公共社交平台,懷念那些「真實」的存在。畢竟絕大部分人的真實生活都并非一片平和之態,過于規矩的表象反而會讓人感到惺惺作態。
就王鶴棣而言,他所表現出的開朗中二的性格、無傷大雅的小缺點都被認為是真實人格的呈現。既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偽裝感,亦沒有表現出畏縮和膽怯,對待現實境遇還能真誠以待,恰好符合大眾對「活人」的認知。
(網友對王鶴棣的評價)
值得一提的是,在明星和大眾之間群體區隔更加凸顯的背景下,明星中的「普通人」或許更能引發共鳴。
與先天占據資源高地的明星們相比,王鶴棣正是因其普通人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經歷而令人倍感親切。
那些幫家里店鋪炸串的年少時光、那些學生時代留下的校園故事,都在某種程度上打破了想象中階層之間高筑的壁壘,讓大家認識到王鶴棣的出身,無非也是凡人。
在登頂微博熱門人物TOP1后,王鶴棣的工作室火速改名并連夜招聘,網友們則似乎見證了一部勵志熱血番的上演,更加共情于同為草根出身的奮斗史。
(王鶴棣在自家店里炸串)
由此,鎂光燈和大熒幕打造的人物角色真假難辨,但縱然花非花霧非霧,大眾仍然會對「真實」的呈現產生具體的實感,并為感知到的真誠付之于好感。
「真實」:
因審判而稀少,因稀少而被珍視
爆火的連鎖效應不僅是話題度和商務資源的攀升,還有對過往經歷的羅列、細數和放大。
王鶴棣在成為8月話題度最高的明星之一后,同樣面對著隨之而來的爭議。抽煙、插隊等個人行為不端的爆料迅速引發注目;疑似多年女朋友和炒cp之間的質疑層出不窮;粉絲圈層在擴大后迎來分化,與之相伴的是過度飯圈化的批評聲……
實際上,真實,往往意味著不完美,指向潛在的道德審判可能性。
諸如王鶴棣的「娛樂圈活人」因為真實得到廣泛的關注,其缺點和過失往往也會被放大考量,而在當代中國互聯網空間的群內區隔下,這可能意味著更極端的觀念割席和個體審判。
(papi醬在《十三邀》的對談)
正如papi醬今年在《十三邀》中提到的對互聯網環境的觀察:
「18、19年左右,開始明顯地感覺網絡的輿論變得走向很奇怪,極端的聲音非常多。」不難發現,如今的互聯網場域中,歧義的產生總是防不勝防,更遑論那些冒犯和諷刺引發的爭論了。
明星們作為「公眾人物」,只能慎之又慎地退回安全區,盡量不在公共場域下暴露太多電子痕跡。
于是,一個惡性循環就隨之產生了。當明星藝人成為沉默的大多數,真實的「活人」往往因稀少而被珍視,但在得到關注后,他們通常會面臨著更嚴苛的道德審判,很難再輕易、妄自地保持那一份真實。
(王鶴棣在采訪中表示不介意網友考古)
問題在于,既然在互聯網場域下,人們對「真實」的渴望和審判并存,那麼真實的人究竟從何尋覓?
某種意義上,所謂的「真實」是映照觀看者的鏡子,大眾以自我為尺,對鏡中人做出了審判。但我們永遠也無從得知他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因而真實與否更像是一個無從定義的謎。
正如黑塞在《悉達多》中寫下的那樣:「果真時間不是真實的,那麼,橫在現在這個世界和永恒之間的分界線,善和惡之間的分界線,也同樣只是個幻覺。」
或許「真實」本身就是大眾審判的產物,我們誰也無法篤定王鶴棣的真實是否表里如一,也不能因為某一行為的失范便否認他如今的真誠表現。
只不過,既然互聯網場域中的「真實」已屬罕見,又何妨收回一些道德審判的慣性。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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