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著下職后帶上今夏與莫然小聚的,莫然臨時有事,只得作罷后面再另約時間了,陸繹想著公務處理的差不多了,今日便早些回去吧!
回到陸府時已是暮色時分,都走到內院了還未見到今夏的身影,倒是碰上了忠伯「少爺回來了」,陸繹點頭問說「夫人不在家嗎?」
聞言,忠伯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夫人下午回來的較早,只是一回來就去了書房,一直未出來,也不讓人進去打擾」
陸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穿過長廊一路走向書房,暮色時分,尚未點上紅燭的屋內,竟有一絲昏暗。
這丫頭在這兒干嘛呢,陸繹皺了皺眉,點燃了屋內的紅燭,卻發現今夏正趴在雕花案桌前睡著,伴有淺淺呼吸聲。
輕步走近案桌,看著今夏枕著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許是悶熱所致,小臉緋紅,臉上還有淺淺的壓痕。
陸繹動作小心的取走她壓在胳膊下的書卷,翻開一看,沒想到竟會是一本卷宗,也真是難為不是她素日里愛看的各類話本子了。
許是這動作驚醒了她,今夏撐著有些迷糊的腦袋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看到陸繹的那一刻,展開甜甜的笑容,張手環住陸繹的腰身,笑容可掬「大人,你回來啦!」
陸繹微微挑眉,將她輕輕拉開些許,在她印著壓痕的臉頰摩挲著,「你怎麼在書房里就睡下了,也不怕著涼?」
今夏還打著哈欠「我一看書就犯困,就瞇了一小會兒,不礙事的」,看著陸繹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看,不解道「大人你笑什麼呢?」
「真是一只小花貓,自己去看看鏡子」陸繹笑著走出書房。
今夏連忙走到銅鏡前,發現自己臉上沾染了不少的墨汁,還以臉頰為中心暈開了。聯想一下剛剛陸繹在她臉上摩挲許久,想必這是他故意為之的,難怪他說完就馬上走出了書房。
她用毛巾沾濕將臉頰墨汁擦掉,良久后,在她快耐性值消耗完、臉頰都磨紅了才擦干凈,仔細檢查確認后才走出書房。
陸繹已經在大廳坐著,吳嬸他們已經開始端菜上桌了。今夏一聲不吭的走到飯桌前坐下,全當陸繹是個隱形人一般。
雖然不跟他說話,今夏還是盡心的把湯移到他面前,便開始吃自己的。習慣了在自己面前嘰嘰喳喳的活潑今夏,突然這麼安靜,陸繹反倒不習慣了。
陸繹瞧著今夏神情無異,只是雙頰些許紅,試探的開口「你生氣了?」
「沒有,大人想多了,我只是有些餓了」今夏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繼續吃飯。
陸繹只覺得有些反常,以為興許她是真的餓了,順著夾了菜給她「來,那多吃一點,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今夏沒拒絕,也沒有想往常那般沖他甜甜的說謝謝大人,直覺告訴陸繹,如果連這樣都還不知道她生氣了的話,那自己估計是白與她相處這麼久了。
陸繹放下筷子,認真地道歉「對不起,剛剛不應該捉弄你,是不是臉頰擦疼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試圖伸手去查看她臉頰,卻被今夏下意識的動作躲開了,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許的尷尬。
「大人想多了,我真沒生氣,就是餓了,趕緊吃吧,這個也是你愛吃的」今夏盡可能自然的說著,也夾了菜到陸繹的碗里。
其實今夏已經真不是生氣了,或許是可能自陸繹這次出獄、到成婚至今,他事事順著自己,寵著自己,對于他的捉弄也會心生些許委屈了。
但是在走出書房吹到室外涼風的那一刻,腦子便清醒過來了,大人早些年也沒少折騰自己,不也照樣好好的嘛,陸繹還是那個陸繹,怎麼如今自己變得這般的矯情了?
今夏覺得是自己變得貪心了,自己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對自己好,是自己過于依賴陸繹了,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時又想不好要怎麼調整,心緒失神間變沉默些。
陸繹看著碗里的菜,今夏那有些勉強的笑容,還有方才下意識對他的抗拒動作,都讓陸繹有些心慌又莫名其妙,算了,她說餓了,那便等吃完飯再說吧。
這頓晚飯吃的大概是他們二人自打相識以來最為郁悶的了,今夏還是盡可能的在找回平日的歡聲笑語,陸繹卻覺得她的笑意不抵達內心了,他還是喜歡那個笑起來無憂無慮,眉眼彎彎的姑娘。
率先吃完的今夏,照例坐在原位置等著陸繹,片刻后開口「大人,我去拿一些水果,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按你想吃的吧!」
待陸繹吃好,等了會才看到今夏端著食盤過來,橘子、冬棗、桂花糕、鳳梨酥,品類倒不少。
「大人吃好啦,要不來點兒水果吧,可新鮮了呢」今夏笑意盈盈的提議。
「好,你幫我剝」
「大人有手為何要我幫你啊」對上陸繹定定看著自己的眼神,今夏又秒慫「還是我來吧,給」剝好一個句子放到他眼前。
陸繹剛回顧了一下,自己從回府到現在,她在書房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還是很開心的,是來到大廳后才變得疏離,陸繹很確定就是因為捉弄的事情她不高興了,但如同她所說的,她的確不像是生氣了,那為何會有下意識的回避?
看著今夏還是與平日一般沒有什麼異常,但陸繹不喜歡她對自己的回避,尤其還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下意識動作。
「今夏,剛剛你在躲著我」陸繹直視著她,不容她回避的直接說出口。
今夏拿著冬棗的動作一頓,神情有些慌「我不是故意的,大人,我、我就是沒反應過來,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看著她極力的辯解,語氣中透露的是害怕嗎?她在怕自己,陸繹安撫「別緊張,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今夏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情說明白就可以了,對嗎」
「嗯,我明白了」今夏似懂非懂,卻還是乖巧的點頭應下。
嘆了口氣,陸繹害怕的就是今夏是本能下意識,如果有原因有理由,那自己可以改,但如果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話,這個又要如何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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