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甜甜膩膩的新婚生活,讓霍不疑的人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時刻。
自從霍氏滿門被害,他再也沒有體會過家的溫馨,久而久之,便早已忘記了家的味道。
雖文帝、宣皇后待他不薄,對他照顧有加,然,終是寄人籬下罷了,哪里能有在親生父母身邊自在、舒適呢?尤其是在皇宮那段日子,有些公主皇子眼紅他所受到的待遇,暗中陷害他,雖他皆以自己的方式報復回去,可是心中難免會有些傷感。
宣皇后素來為人和善,寬宏大度,他被人欺負,自然也不會告知皇后娘娘,免得徒增她煩惱。那段日子,他只能靠自己。無父母雙親庇佑的孩童,心中的苦楚,豈是他人所能體會到的呢。
霍不疑的防備心思如此之重,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些不可磨滅的關系。
他和少商,實質上同類人,年幼時,看似有人照顧,卻無人可以依靠,凡事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們才會睚眥必報,行為看似有些猖狂,實則何曾不是保護自己的手段呢?
那是別人不懂的偏執,或許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有些不懂分寸,可在年幼時期,若他們懂得分寸,他們根本活不下來。多年來,養成的性子,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呢?
直到與少商成親,霍不疑感覺自己的所思所想,方才真正地有些變化。有了牽掛的日子,讓他變得不再偏執,性子也逐漸地軟了起來。
如沐春風,原是與他絲毫不相關的詞,如今,在他身上也能略有所體現。
與少商耳鬢廝磨的日子,對他而言,就像做夢一般。愛笑的少商,讓他的小院內都充滿了生機,讓他仿佛看到了他阿父和阿母在世時的樣子,讓他重拾了家的溫馨。
那時,他阿父和他阿母,也如同他和少商一般,一同品嘗美食,一同撫琴吹笛,一同練兵布陣,一同暢想未來,夫妻恩愛,羨煞眾人。
霍不疑有時在想,莫不是阿父阿母太過于幸福,以至于老天都妒忌了他們,所以,才會讓阿父阿母遭此橫禍。否則,像他們那般心地善良的人,怎麼會遇見這般惡毒的人呢?
他望著身側的少商,想著他們歷經生死與磨難,人世間的生死離別,二人皆體驗過了。想必,老天不會再嫉妒他們這般的人了。
他們的余生,定會長長久久、幸幸福福。
兩日的美好婚后生活,霍不疑根本記不清楚是如何度過的。時光飛速,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當然,他之所以不知如何度過的,可能多半與少商被他折騰得每日皆是午時才起床也是有些關系的。
兩人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又能做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呢?
霍不疑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軍中的兄弟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很快,少商的回門日便到來了。
這一日,霍不疑起得比以往更早些,早早命人備好了回門禮,身著華服,將少商從床榻之上拉了起來。
被吵醒的少商一臉的不悅,小臉皺在一起,迷迷糊糊地還要往床榻上倒。
霍不疑立刻將其抱在懷中,讓少商的小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哄著道:「起床了,我們今日要回門。」
「我好困呀,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少商躺在霍不疑的肩上,小腦袋瓜子一歪,繼續睡著。
「乖啦,阿父阿母還在等我們,遲到了不好。」霍不疑柔聲哄著,他也實在是舍不得叫醒少商,只是,這麼重要的日子,若是遲到了,總歸是不好的。
少商的父母,便是他的父母,他要給予最大的尊重,這也是他愛少商的方式。
少商艱難地抬起了頭,委委屈屈地看著霍不疑,說道:「都怪你啦,明知道今日是回門日子,夜里還不叫我睡。」
「我錯了,我錯了。你起床,我幫你盤發可好?」霍不疑輕聲哄著。
「你會盤發?」睡眼迷離的人,眸色間突然間亮了起來。
「我新學的。」霍不疑的府邸沒有丫鬟婢女可用,因新房在軍營內,蓮房又不方便過來。霍不疑看著少商自己照顧自己,便覺得心疼,故而偷偷地學會了盤發。
少商努著小嘴,酸酸地問著:「你拿誰的頭髮學的?」
「阿飛的。」霍不疑淡定地回復著。
「原來是阿飛呀,這還差不多。」少商立刻喜笑顏開,簡單地整理了下衣衫,便端坐在凳子旁,等待著霍不疑替自己盤發。
任誰也想不到,一向殺伐果斷的霍將軍,居然會做這般細致的活。想著,若是文帝知曉此事,定會大發雷霆吧。自己精心教養的孩子,居然會替女娘盤發。
當然,最慘莫過于阿飛,天曉得,少主公替他盤發時,他那顆小心臟呀,嚇得撲通撲通的,比打他十大板子都瘆人。
他那是大氣也不敢喘呀,尷尬地坐在凳子上,透過銅鏡,看著雙手沾滿鮮血、舞刀弄槍的少主公,親自替他盤發,那個場面,是要多慘烈有多慘烈。
代表者: 土屋千冬
郵便番号:114-0001
住所:東京都北区東十条3丁目16番4号
資本金:2,000,000円
設立日:2023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