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想著杜煒剛剛的舉動,看來他是已經知道皇上還是看重自己的,也就沒覺得再有必要假裝自己閑來無事的樣子了。
仔細查看了皇上給自己的當朝任職官員名單手冊,陸繹其實有預想自己在詔獄三年,朝中人員必定會有變動的,卻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光是這個名單上面就還有不少的嚴黨之人,當年一舉扳倒了嚴家,正是將整個嚴黨連根拔起的好時機,徐敬亦是坐上了首輔的位置,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為何遲遲不動手除去呢,難道真像是皇上所說的過于小心,步步為營了嗎?
一旁的岑福看著陸繹有些皺起的眉頭,擔憂的問「大人,可是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你去看看能不能把這些個人的卷宗調過來,這一批你從錦衣衛卷宗抽取,這一批你私下查探切不可讓人有所察覺」陸繹將有疑慮的名單分了兩份給到岑福。
「是,大人」岑福自是明白陸繹的意思,沒再多問便點頭應承。
看著岑福并未像往常一般出去,陸繹抬頭不解的看著他「還有什麼事?」
「大人,之前你讓我核實的北鎮撫司錦衣衛人員,這是有些異常的人員名單」岑福欲言又止,頓了下,才雙手將名單遞給陸繹。
打開看了下,陸繹就明白岑福為何會有所遲疑了,卻還是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岑福知道陸繹口中的他定然是指莫然,年長陸繹一歲,徐敬收養的養子,也是個不可多得人才,兩人亦是關系很好,只不過當年比陸繹早一年入了錦衣衛。
在次年陸繹通過錦衣衛考核后,兩個能力卓絕的人相互配合完成了不少的艱難案子,沒想到他卻在兩年后卻主動申請調離京城,去了西北邊疆,其中緣由怕是只有大人知道,只是自那之后便再未從陸繹口中提及此人。
「卑職核查了下,莫大人是在大人入獄后不到半個月回來的,得知皇上大赦天下后再次提出了外派申請,不過這次皇上沒有批準,準了他假期,至今還在告假期間」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岑福還是如實的稟報。
陸繹苦笑了下,看來自己跟莫然的關系皇上早就知道了,想必自己在獄中的三年也沒少受他的關照吧,只是這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愿還是皇上的安排呢,皇上是否又在盤算什麼計劃?
「他這不過是為了避開我而已」陸繹知道岑福肯定查探了他的其他信息,又擔心他們有隔閡,不敢主動開口,于是問道「回來這段期間他身居何處,能查到近期人在哪里嗎?」
岑福重新給了一張字條給陸繹「莫大人回來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其實他們二人都知道如果莫然存心要避開的話,根本不會給機會讓岑福查到住所。
「知道了,你去忙吧」
岑福離開后,陸繹陷入了沉思,從小的成長環境使得陸繹性子有些冷,莫然對于他而言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對于他的兄弟情感絕不亞于阿德和岑福他們,說好一起完美配合共同為朝廷效力,懲奸除惡的,他卻突然選擇不告而別,避而不見。
陸繹告知岑福下職后先回陸家告訴今夏,自己有事晚些回去,不用等他吃飯。岑福見狀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就這麼看著身著飛魚服的陸繹走出北鎮撫司。
岑福想現在的大人明顯與之前不太一樣了,或許他們兄弟的心結也只有他們自己能解除吧。
陸繹走在街上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邁開腳步按字條上面的地址而去。
來到一家小院前,門是虛掩著的,陸繹敲了敲,順勢推開門,就看到小院中躺椅上的人閉目養神。
「你終究還是尋來了?」
聽著這低啞有些冷淡的聲音,陸繹知道他早就猜到是自己了,直接開口「看來你已經等我許久了」
你?躺椅上的人聞言睜眼坐起了身子,映入眼前的是一身飛魚服的陸繹,淡淡的笑道「看來陸大人這些年成長不少,連聲大哥都不愿意稱呼了」
「為什麼愿意回來了」陸繹不答反問。
莫然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桌邊,把桌上煮好的茶倒了一杯往對面移了下「站著坐甚,坐啊,這茶煮的正好,來嘗嘗」
陸繹依言走到他對面坐下,視線卻一直盯著他,莫然笑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這會兒我已經被你砍了幾千刀了」
片刻后對上陸繹依舊執著的雙眼,只好道「就是你想得那樣,為了你能在獄中好過些,你也別太感動啊,主要西北那個地方我也呆膩了,正好換換環境,還能順便看看你,不過我說小繹,你能不能別用你這審犯人的眼神盯著我,怪瘆得慌」
陸繹想著這應該是兩人七八年后的首次相見,莫然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他這略帶調侃的話語看著掩飾的很好,但身為錦衣衛又是那麼多年的兄弟,自然還是看得出來他有所顧忌和隱瞞。
「看來大西北的風光對你倒是沒有改變,還是過去一樣的性子」陸繹沒有繼續追問他之前的不告而別、避而不見,只是放松自己配合他。
「那自然是比不得咱們陸大人的變化與成長啊」
「聽說你又申請了外調?這次是哪里又被你盯上了」
莫然端起茶杯的手一頓,接著說「看來岑阿福在你手上也成長了不少,連這個都被打探到了」
陸繹頗為得意的挑眉一笑,意思再明顯不過,無聲勝有聲的回答啊。
莫然繼續笑道「我這休假期間啊,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直到那天發現有人在追查我,沒想到會是岑福,我便決定哪里也不去了,這往后啊還得多多仰仗陸大人了」
「你認真的?」陸繹一臉正色的問他。
「我莫然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還是說你陸大人現在家底不如從前養不起我這個大哥了,不對呀,聽聞皇上已經把陸家資產歸還你了啊,莫不是娶了媳婦,就不要這個大哥了——」
莫然一句接一句的調侃著陸繹,陸繹知道自己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眼看他這沒完沒了的,直接打斷「差不多得了啊!也不想想有人多少次對我避而不見的」
「今時不同往日,今時不同往日嘛」莫然不怎麼自然的辯解。
「不管怎麼樣,回來不走了就好,來,以茶代酒喝一個,歡迎你的歸來」陸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
看著同樣一飲而盡的莫然,陸繹感覺熟悉又陌生,亦是不知道他這次的出現對于自己來說,是好事情還是意味著不好的點,不管如何,時間的流逝,歲月的流淌,大家都在成長,之前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現在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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