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琉璃》番外32:被問是否有妻室,信王直言心中有一人
她一回宮中,李德正果然在等著她,見她回來就下令要把帶她出宮的小黃門打死。
小黃門嚇得癱倒在雪地中,她直接站在小黃門面前:「是朕讓他帶朕出宮的,誰敢動他!」
她的眸子中散發著逼人的寒意,連李德正都被震懾到。
「陛下莫忘了自己是九五之尊,豈能被一個小黃門拾掇著隨意出宮?」
她冷笑一聲:「朕當然知道自己是九五之尊,就是不知道李公公知不知道?否則怎麼連朕身邊的人都敢隨意打殺?」
她說完就對小黃門道:「你護送朕回寢宮,沒有朕的旨意,看誰敢亂來!」
到了寢宮,宮女們服侍著她換上只屬于皇帝的明黃色的寢衣。一個小宮女抱著她的斗篷過來:「陛下這件斗篷都沾滿了積雪,是否可做廢衣處理了?」
她搖頭:「不要扔,幫朕好好收起來。」
小宮女應了,看她時忽然「呀」了一聲,然后自覺失言,又連忙低下頭。
她問:「你吃驚什麼?」
小宮女道:「奴婢只是覺得陛下頭上戴得珠釵很好看。」
登基之后,她為了使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從來都不像其她女子一般喜歡在頭上戴頭飾,哪來的什麼珠釵?
她用手往頭上一摸,果然從頭上摸下了一根珠釵。
這珠釵跟她手上戴的鐲子是一對,都有一只金赤鳥。
她想起離開信王府時,信王親自給她系上斗篷,珠釵,也定是他在那個時候悄悄插到她頭上的。
她重新將珠釵插進頭髮里,問小宮女:「朕戴這珠釵,美嗎?」
小宮女忙道:「自然是美的,陛下笑起來也很美,可是陛下總是不愛笑,只有信王殿下來了,陛下才會笑呢。」
邊上的掌事宮女嗔怪地看了小宮女一眼,責備她說話造次。
梨落今夜心情卻格外的好:「那朕今夜便戴著這珠釵就寢吧。」
自從她登基后,比以前做噩夢的頻率還高,夢里不是她的母妃要她報仇,就是她的父皇來找她索命。可是今夜戴著這珠釵,她竟難得的一夜好眠。
于是第二日上朝之時,群臣都發現他們的女帝不像從前一樣一直板著臉,甚至嘴角還勾起淡淡的笑容。
這個時候,他們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的陛下威嚴的皇冠下竟長著一張如此美的臉,一時間竟都有些恍惚。
而站在朝臣最前面的信王和她邊上的李德正,將女帝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里。
下了朝,信王就被一個小黃門叫住。
他笑了笑:「你不是昨日陪陛下過來的小黃門?」
小黃門對他拜了拜:「殿下叫奴才小桂子就好了。是陛下讓奴才來找殿下的,問殿下上朝前可否用過早膳,若是未曾用過,陛下便邀請殿下一同在沁芳園用膳。」
他笑:「既是陛下相邀,本王又怎敢拒絕?還請公公帶路。」
沁芳園是御花園最美的一個園子,一到了這個季節就花團錦簇的。
信王遠遠地就看到梨落坐在建在百花叢中的一個涼亭中。
她身上也沒有穿龍袍,而是穿著一身宮中女子穿的白色衣裙,臉上略略施了脂粉,眉心畫了一個時下流行的花鈿,使得她更加膚白似雪,她的一頭烏發柔順地批下來,發間只戴著一個髮飾,是他昨日悄悄給她戴上的珠釵。
他走過去,本想對她行君臣之禮,她卻提前扶他起來,還調皮地笑了笑:「沐哥哥看到落兒這副裝扮,還要把落兒當成皇帝看待嗎?」
他又是一陣恍惚,情不自禁地贊嘆:「陛下這樣裝扮,很美。」
她示意他坐下來:「如今這涼亭中就你我二人,落兒就沐哥哥就不必以君臣相稱,沐哥哥可以像昨日那樣,直接喚我落兒即可。」
他微微一愣,隨即微笑點頭:「好,落兒。」
雖是用早膳,可涼亭的石桌上卻擺了一桌的佳肴。微風襲來,還有陣陣花香襲來。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時候她也是一襲白裙,卻是坐在滿地的枯葉中寂寞的彈琴。
如今冰冷的冷宮變成了富麗堂皇的皇宮,她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而不是同從前一樣即使笑起來也是半真半假,滿滿的涼薄。
或許這一切,還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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