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昭獄門口,今夏將陸繹帶回了自己家。
今夏并沒有告訴其他人陸繹今天出獄的事情,她想讓陸繹可以好好地休息幾日,不被任何人打擾,就連袁大娘都被她支走了。如今這個家中只有陸繹和今夏兩人。
陸繹看著桌上的青菜豆腐,今夏解釋說:「沒準備那些有油星的東西,你剛出來,身體還沒有恢復,不好吃那些油膩的食物。」陸繹自然沒有意見,雖然他確實想吃些肉食,雖然他并沒有口腹之欲,但是在牢中三年,牢中食物真是一言難盡,雖然今夏常常托人送些吃食進來,但是他現下確實有些饞了。
不過今夏說得不錯,不見天日的三年,他現下的身體確實有些虛弱。而且,他陸繹絕不可以在今夏面前留下貪吃的印象,這十分有損他的形象。雖然是青菜豆腐,但是相比牢獄中的食物,已經是十分可口了。
待他吃完飯,今夏又將他帶到浴房,她早已燒好熱水,她細心地為陸繹調好水溫,備好干凈的衣物,「大人,你先好好洗個澡,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麼需要再喊我。」陸繹看著今夏在他面前忙來忙去,上前從身后環抱住她,「今夏,真好!」今夏摸著陸繹明顯消瘦的手臂,從見到他那一刻她就看到了,但是一直忍著沒哭,此刻摸著陸繹身上凸立的骨頭,忍不住轉過身,埋到陸繹懷中大哭起來。這是心疼陸繹這三年受過的罪,也是這三年她內心的煎熬在此刻全都宣泄出來,陸繹就這樣默默地抱著她,手輕拍今夏后背無聲無息地安慰著。
待今夏哭夠了,哭暢快了,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陸繹小心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今夏對著突然親密的動作,有些羞澀,她轉身離去,嘴里還喊著:「這水有些涼了,我再給你打些熱水來。」說完就跑出了浴房。
陸繹看著今夏落荒而逃的背影,溫柔地笑了。
陸繹躺在床上,今夏在床邊為他唱著那首童瑤哄他睡覺,「七顆星星來照亮,七顆星星引方向,斗柄東指春,斗柄南指夏,斗柄西指秋,斗柄北指冬,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七顆星星來照亮。」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在今夏一遍遍的童瑤聲中,陸繹終于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袁今夏細心地為他蓋好被子,看著睡著著的陸繹,十分安心。什麼仇恨,什麼三年的心酸,在此刻什麼都沒了,有的只是滿足,只要這樣看著他,就夠了。
等陸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環顧四周,是今夏的臥房,他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夢,他是真的回來了。身邊還傳來今夏喂雞的聲音,聽著她「咯咯咯」的叫喊聲,他笑了。
「吱呀」一聲,身后的房門被打開,今夏回頭看去,出現在她眼前的是精神奕奕的陸繹,雖然身形消瘦,但是精神頭看著是回來了,今夏放心了些。她跑到陸繹身邊,「大人,我們今天做什麼?」
陸繹沉吟了下,「去陸府吧!」
今夏怔了怔,點頭。
三年的是時間,曾經的陸府早已變得破敗不堪,就連門上的封條都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走了。陸繹一手牽著袁今夏,一只手緩緩推開緊閉的大門。常年不開的大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庭院中早已是滿地蕭條,昨日下的大雪倒是覆蓋了些破敗。他當年入罪,陸家被抄家,屋內已經是一片狼藉。今夏隨意扶起一把椅子,看著陸繹一臉的沉色,笑著對陸繹說:「大人,過幾日我找些人好好把這里打掃打掃。」
陸繹臉色緩了緩,輕聲「嗯」了下。
陸繹:「今夏,皇上將陸府又賜還給了我。」陸繹雖然一直怨恨父親,但是這里始終是他的家,這里有他和父母親全部的回憶,但是如果今夏介意的話,他還是會另尋他處安置。
今夏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那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
陸繹笑了,「想不到袁捕快這麼想嫁給我呀!」
今夏瞪了他一眼,反懟了他一句,「是呀,誰讓我把所有嫁妝都花在你身上了,你不娶我那我不是虧了。所以以后我要牢牢地扒在你身上,讓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我。」陸繹牽起今夏的手,眉眼含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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