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給鏡禾送了兩碗魚片粥，還說要和他一起吃。

她坐了下來，見鏡禾還站著，便笑了笑：「怎麼了？不喜歡喝這個口味的？」

那桌子下只有一張長凳，他們兩人這是要坐在同一張凳子上面。雖然平日里都是她跳舞，他為她撫琴，但他們好像從未挨得如此近過。

見她還是巧笑嫣然地望著他，他頓了頓，耳根雖不爭氣地紅了，但還是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她還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夾到他碗里：「我雖然嘗不出什麼味道，但也不喜歡這粥里飄著這麼多綠油油的菜葉子，都給你吃。」

比起她的動作這般自然，他手中的勺子都跟著抖了一下。

她似乎才意識到他的不自在，便問：「怎麼了？你也不喜歡吃青菜？」

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能挑食，要多吃青菜，這樣才對身體好。」

她噗嗤一笑：「怎麼你說話的口氣這麼像一個老父親？」

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更加辣得慌，甚至蔓延到了臉上，怕她發現又取笑他，便低頭喝粥。

一碗粥因為心中慌亂吃下去什麼味道都不自知，卻是很快見了底。他一側頭，看到攬月竟也把一碗粥喝完了。

她還感慨：「往常吃這些東西總是為了填肚子讓自己能好好活著，不知為何，今日與你坐在一起，這些食物都覺得沒那麼難以下咽了。不如以后我每日都與你一起用膳可好？」

他一愣，但她不等他回答就起了身，回眸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可是他卻沒能順利和她用午膳，因為很快發生了一個事故，這事故的原因還是他。

公主知道他來嫣紅閣做了琴師，而且只為花魁攬月撫琴，非常生氣，當下就帶了大批人來了嫣紅閣。

嫣紅閣雖然只做男子的生意。但尊貴的公主駕臨，老鴇豈敢攔著，只能畢恭畢敬道：「不知公主殿下駕臨，是想聽曲麼？」

公主倒也沒有一上來就為難人，只是看到在攬月和鏡禾，輕輕一笑：「聽說這長安城最厲害的樂師和舞姬都在你們嫣紅閣，本宮自然是慕名而來。今日，便讓他們為本宮表演一番吧。」

攬月上前，亦是對著公主一笑：「那不知公主殿下想看什麼舞？聽什麼曲？」

公主目光掠過邊上的鏡禾，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就表演你們擅長的吧。若是跳得好，本宮有重賞。」

待一舞完畢，公主仍然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還搖了搖頭：「這琴師的琴倒是彈得不錯，但這舞卻是俗氣了些，辱沒了這琴聲。本宮聽聞這舞要跳得好看，一雙好的舞鞋非常重要。來人！」

公主邊上的宮人馬上捧了一雙鞋上來。這雙鞋不到六寸長，根卻又長又細，里面還綴滿了珍貴的瑪瑙，看似很名貴，但嬌嫩的腳踏在這樣的鞋底上，定是鉆心的疼。

公主指著這舞鞋對著攬月道：「穿上這樣的舞鞋，舞姿才會變得更輕盈動人。你便穿上它為本宮再舞一曲吧。」

鏡禾站起來：「這鞋子若是穿在腳下連走路都走不得，如何能跳舞？」

公主臉色已有不悅，但還是低笑道：「只是讓舞姬穿上本宮賞賜的舞鞋跳舞罷了。琴師為何如此激動？難不成真如外界傳言，長安第一琴師不惜自降身份入煙花之地，只是為了一個煙花女子？那本宮真的是要很遺憾了。」

剛說完，攬月已經脫下自己腳上的鞋子穿上了那雙舞鞋：「既然公主有此雅興，那攬月就穿上它，為公主一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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